2015.09.01 周二 早上起床 為了一路上可以不要肚子餓 盡量吃下大碗的麵
帶了剩下半條的土司 抹上巧克力醬
背上掛著帳篷的大背包離開這個住了半年的房子 其他的行李都放車子
車子就停在馬路終點的圓環上
在站牌下等著灰狗巴士 轉眼間又變成背包客

一樣客運到city 再轉火車到gold coast 再坐bus到機場
不同的是 這次打算提前下車 沿著Palm beach在沙灘上走
背著大背包 邊走邊看
有一些些人 但不會太多 沙灘上依舊沒有一丁點的垃圾
累了就坐下來吃吃土司 冷了再起來走。
有一些人在學沖浪。
原本想在沙灘過夜的
但是天晚了 什麼也看不到 只得回去 再同上一次樣 在機場外的長椅過夜
身體已經習慣六度 八度的低溫 但是大腿還是凍到麻痺
只好起身 動一動暖暖身子 再繼續睡

09.02 周三 臨晨竟然收到班機延後的通知
原本打算 一大早飛 早上就在新加坡 可以入境玩一白天 順便覓食
現在只能在機場餓肚子 等到下午了
無聊到外面走走再回來 發現飯賣機也可以刷卡!
就刷下去買咖啡 但是它是插卡就扣錢 要先拔出來 然後選商品
我卡不小心留裡面 就被扣兩次! 一次 四澳

黃金海岸的機場人員說 下一段到香港的機票要在新加坡取
晚上到了新加坡 我怎麼也找不到可以取票的櫃台
只好入境 去拿票
那是幸好中華民國的護照有一堆免簽 不然我不就死了
櫃台還一直問我 在香港有飯店證明嗎? 我說要飛麗江
那你有機票嗎?
你又不是海關人員 我有付錢 有買票證明 囉嗦什麼
用身上的新加坡原買了十元的麥當勞 味道還可以 不像澳洲那麼差

09.03 周四 早上六點 終於來到香港 先用機場網路載好地圖 寄了行李往城市去
香港是個港城 比新加坡還大
這天就往城市走 下次回程時在往鄉下走
入境後坐快線與地鐵到紅勘站 港區的一端
沿著它走 想看看這個世界有名的港 轉入街巷裡 看看城景 有一些古蹟
沿著星光大道走 看看這個充滿大陸觀光客的景點
看到對面的中環
其實和台灣高雄港區一帶有點像
走到港的另一端 來到碼頭 有船要開了 先用八達通逼逼上船再說
管它去哪裡
原來是到香港島的中環
進去繞一繞 城市的 鄉下的 都是香港的一部份 與其說喜好 先看看它的全貌
回到九龍 在地鐵買了便宜的便當到公園吃
這裡除了洋人還有很多東南亞的人
以前或許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點種族歧視 多多少少的
但經過澳洲之後 我真的能完全平等的看待
她們開心地拍照 就像我們去到歐洲一樣
如果我們不能用尊重的眼光看待 那麼到了西洋 我們又怎麼能對別人的歧視憤憤不平?
我就坐上長椅上安然地吃著我的飯
有時她們會坐到椅子上的另一半 但一下子就又離開
你們想坐就坐進來啊 你我並沒有什麼不同

機場寄包一小時12港元 超過一分鐘都以下一個小時計
原本不在意 不希望為了一點點錢壞了旅行
但看看時間還有七分鐘 有希望 反而超過了會很嘔
跑出快線站 趨步進機場 剛好

下午遇到科廷 好久不見的老朋友啊
我們在大學一起走過社團 走過中橫 走過許多路 畢業之後也是
現在我們要一起到滇藏轉山 會是怎麼樣的旅程呢 真的很期待
還記得 走過中橫

小茜也是當時一起走過中橫的人 小藍不認識 已經在機場裡

走往登機門 時間已經很趕 我很緊張 一直看著錶
但是他們卻特別特別特別地慢 難道不知道我們過海關時離起飛已經剩半小時?
直到看到看板上顯示我們的班機最後通知了 才跑起來
"為什麼每次都要那麼趕"小茜說
我很想說 " 剩三刻鐘了才拿票 都那麼遲了 你們的步伐還走正常人慢走的三分之一!
為什麼你們可以那麼拖 原本可以慢慢來 卻弄到差點上不到飛機"

大陸的國內飛機弄得跟公車一樣
飛機可以在昆明停下來 有的下機 有的上機 繼續飛的繼續飛
(雖然繼續飛的也是要從新拿票再安檢一次 跟轉機一模一樣
而且很混亂 連機場都是二流 很蠢)
瞧不起東南亞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在中華民國的眼中 仍是東南亞

晚上來到麗江 科廷的開心就寫在臉上
小藍馬上轉大陸腔
而我終於能洗個澡

09.04 周五 來到大陸 又回到這裡特別的生活模式與環境 在這裡旅遊需要特別的模式
我不知道東南亞是什麼樣子 但我覺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買了包子 豆漿 穿過野機車的迷魂陣進到客運站 他們的廁所沒有門!
是大號的隔間也沒有門 我可以看見每個人插屁股的方式
當然 環境很髒 而且上廁所收一元
你弄乾淨點 我也付得開心
客運是公營的 類似以前台灣的國光號 不一樣的是行李要過安檢
等車時小藍講了很多她在山上的故事
其中有一位女學生 曾經不小心被司機丟在五千公尺海跋的冰川裡
零下三十度 沒有水 沒有食物 沒有任何裝備 只有一支測量仗
大家嚇死了開車回去找 有一位學長遠遠看到一個點說那就是她
司機說不是 他不管 上演偶像劇的劇情 拉開車門跳下車跑進兵川裡
二話不說 馬上抱回車上
她在這種環境下走了還走了八小時 仍活著 之後他們變成一對
小茜聽完 脫口而出"過校效應"

中午來到香格里拉 以前的中甸縣
這是雲南很接近西藏的位置 德欽州的藏族自治縣
這樣的車程距離在大陸是近的 在澳洲是習慣的 在台灣是哭夭的
香格里拉的古城被燒過了 現在的古城區都是新建的 至少它還是原樣原法建回
卸下背包後在古城裡亂晃 慢走 隨選一家食店 大家看一陣子 我作勢進入 他們卻又轉身。
是我變瀟洒了嗎 還是你們變龜毛?
其實每一家都一樣 你們也看不出哪一家好吃不好吃 哪一家衛生不衛生
如果是我 稍微看一下 有想吃的 看起來衛生沒別差就進去了
踩點也是旅行之一啊
時間是旅行最寶貴的 吃一吃 還要到處晃呢。
但是四個人群裡卻充滿了極度猶豫 蹉跎 極度
我覺得我跟他們的個性和旅行方式已經很不一樣了
為了繼續相處接下來的一個月 只能凡事客氣 凡事隨意 凡事沒有意見
其他人其實已經展現這樣的模式
只是我不曉得 "現在的他們" 原本就是這樣的模式行動?
還是同我一樣 為了除去磨擦的可能 消去自我
大家應該都是能手 加在一起 總分卻低於一。
後來選了一家 比起之前更不怎樣的店 我發現大家都是小小鳥胃
大家點了米麵都吃不完 我不只幫忙吃 還加炒犛牛肉
這幾點的路程 沒好好吃 沒好好動 身體一定會變差 應該多補充

吃飽後走到原本小藍要去的店 小藍點了甜的藏粑
藏粑是鹹的 但是為了迎合大家的口味改成甜的
這裡只有一位女店員 所有的事都要做 包含點菜 出菜 收盤 洗碗 受錢
她說我們看起來不想內地人 內地人感覺都很高傲 猜得到是台灣人或香港人
她很俏皮可愛 一直留我們 不捨得我們走
仔細觀察了藏族的長像 五官很挺 有點像俄羅斯 但膚色較黑

傍晚回到住店 等小藍的藏族朋友一起去看家訪
與其說家訪其實像古裝劇的歡迎酒肉會 有點像摩梭人的篝火晚會
連歡呼的方式都一樣
晚間八點 太陽時間六點多 我們讓藏族朋友 央忠和卓瑪 帶去吃燒烤
其實這裡的海跋已經是三千二 有一點頭痛 小茜則有強烈的高原反應 發吐

09.05 周六 早上七點才是太陽時間的五點多 天剛亮 聽得到旁邊軍營傳來的號角聲
科廷和我都外面走走逛逛 買早餐
一個人挑著擔子賣滷雞蛋 兩元一顆 過不久 一位當地人去買一元一顆
當地人外地人不都是華人 不用這樣吧 就算是洋人也沒必要這樣吧
沒有鮮奶只有保久乳

回去後又與她們出來晃 小茜總是要喝稀飯 好久沒喝到豆漿 最後又玩起 豆漿加醋 加辣椒

中午央宗和卓瑪請我們去吃傳統的藏餐
酥油奶茶 蒸粑粑 琵琶肉 炒土豆 酥油炒奶渣.....
酥油茶是當食物喝 粑粑可以夾其他東西 可單吃 可以泡酥油茶
就是沒有米飯或麵食 飲食方式很不一樣
小小的東西 沒想到真的很飽
酥油茶不可小看 而且熱量很高 不單是虛飽
央宗她們兩都很怕老鼠 大陸地區的老鼠又特別多 講了很多好笑的故事
小茜問她們 "以前是有過什麼可怕的經歷嗎"
我很明白她在說什麼 卻實有一些特別的經歷可能會造成聯想與陰影
但是這本身的比率不高 而且很多原因都可能造成某人對某物的害怕
反推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感覺她因為念了碩士變得驕傲 而且是"自以為是"的驕傲

吃飽後到郵局"搜括"名信片和郵票
唐卡是藏傳佛教的一些教義圖畫 印在郵票上以高價出售

到佛具店買一些轉山需要用的東西 包含經幡 是我們到啞口時須要掛上的
經幡上寫著經文 分了許多不同的內容 有財神 平安 卓瑪(為女性啟福) 心願
吹過啞口的風 吹過經幡 就等於幫你念上一次經文
我買了平安與心願的經幡 多買了平安的小經幡想帶回台灣

接著我們去打銀飾 大家都是打手鐲 一個四十到六十克 每克14元
小藍打個簪子 刻樣仿造古器
原本不打的我 打了一個礈子
刻成羽毛的模樣希忘理想高飛與追求
羽毛的梗端刻上去年在司馬庫斯時想出來的圖騰 它代表我這些日子思考出來的理想
背面則刻上梵文的六字箴言 希望一切平安 也啟求對於理想之路的完成
只有6.8克重 只花了98元

晚上來到火鍋店央宗們分享了許多旅遊的事與照片 包含珠峰等
服務生披著藏袍 但上半身解下來方便活動
科廷說他也很想買一件藏袍
這些東西是很不錯 但是我要回澳洲 不可能帶那麼多東西
而且這些東西展示的功能居多 它是一種有錢人家的奢侈品
接著來了一位和尚 央宗問了他一些事 我也問了他藏傳佛教中一些唐卡的意義

09.06 周日 早上坐的士到松贊林寺 因為早上七點以前人員還沒上班 所以不用門票
正常都是先問到寺裡多少錢 雙方同意了才上車
她們卻一口氣全上車 先上車的也沒說要到哪裡 留著司機一直問到哪?
一陣訝異:大家都二十八 三十歲的人了 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上了車說到寺裡 司機說 "到松贊林寺是四十塊"
他也知道 幫我們趕著在七點前送到 當我給他四十元時 他傻了很久 我也很疑惑
大型藏傳佛教的寺廟真是第一次見到 正門用很重的幕簾 感覺像是以犛牛毛或絨毛織的
裡面的佛教都在比大的 但是不同於台灣廟裡的神像 感覺真的很沒有神威 只是普通的塑膠玩具
神像前面都有一些錢 這些都是信眾放錢在座前 然後就(才)可以拜 不像我們雙手一合就能拜
這使得神像座前 甚至是神像的手上 滿滿的都是錢
其中還有許多座位 是以前有些活佛來這裡講法時坐的 這些座位就被留下 也一樣當成神像來拜
其中還有一些藏傳佛教裡會有的性交的神像
我一邊思考的以前所聽說的教義
一條狗一直跟著我
看到他們的祭拜方式和我們大有不同
先放松枝到火堆裡 讓我燒起(我想最初目的是為了燃火)
撒入五穀粉 或五穀單次數(我想最初意義應該同於我們的鮮花素果 金錢 作敬貢用)
最後再撒單次數的清水(我想這是為了防止火燒山 也藉由產生的煙霧做為與神明聯繫)
然後便能述說對神明的請求

坐公車 回到鎮上 他們討論著應該是:到松贊林寺是十元!"
不如不要說!
趕早上的車坐到緊貼在西藏旁的德欽縣 海拔會上升兩百 來到三千四
不同的是中間要翻山 最高點會翻過四千多海拔的啞口
一路沿著金沙江 旁邊又是那熟悉而特別的藏山
灰色的 沒有什麼植被與土質
江面約一千八至兩千海跋 山頂約在三千至三千五 但最高的可以到五千
直接落差可以大至如此 在這裡是那麼習慣
科廷坐車的做邊拍左邊 我拍右邊
途中經過白馬雪山 山頂被雲氣遮著 總是不能見到全貌
但對我來說已經很壯觀了 在上頭第一次看見冰川
整座山灰藍灰藍 罩著一股氣息 像是一個隔開的疆域
如魔界電影中 望著另一種人種的地界
但白馬是藏文的音譯 其實是蓮花的意思 峰頂像如蓮花 而蓮花在佛教裡又有特別含意

啞口上 已經習慣低溫的我不覺得冷
佛塔上掛上滿滿的經幡 披垂而下
啞口是此地文化中重要的 總是會有祭拜的地方與滿滿的經幡
一路往下後 我和小茜開始有高山症
畢竟我一整天沒吃 畢竟這是四千公尺的海跋
雖然一路下降 還降回接近原本高度

進了旅社 原想休息讓他們買 但又怕買少少的 只好跟去
一樣炒飯 米線 炒土豆之類 吃飽了感覺就舒服了
一時吃得太飽 還差點吐出來

09.07 周一 早上起來大家都行動緩慢 沒有早餐的行動
直接快十一點了才出門吃午餐
本來我身體很好 幾天轉機沒吃飽沒睡好 體力較差 就應該補一補
他們竟然這樣搞 不要說補身體 更別說危險的藏區轉山 連健康的身體都會被搞壞
對於這樣的行為真的不太爽 你們不吃不能要別人跟著不吃吧
而且只是這樣簡單基本又尋常的要求
肚子餓得要死 整個縣城就建在小小的山縫間 只有短短的一條街
竟然還慢慢找 慢慢走 不知道要猶豫不決
而且還選粥! 有病啊 你們
我都快暈倒了 還是只能和諧地 緩緩地跟著 是我脾氣太好 還是我也有病
在一間店 小藍對辣椒過敏 說了不加辣 她還是加了"這不辣你吃吃看"
雖然說看似店家的錯 但妳也應該知道這裡的人就是這樣 "很固執"
她生氣地去買哇哈哈的甜牛奶喝 我就多買了一袋包子 當做早餐的營養份量
接著又到昨晚的那家店去 至少那家店不加辣 聽得懂
她們一碗麵也吃不完 我不客氣幫吃 馬的少一餐的營養
一盤肉吃不完 留在店家晚餐吃
我則一直欣賞我的羽毛礈墜子 怎麼覺得有點像茄子

接著我們到郵局去 大家狂掃明信片和郵票 我們這群觀光客掃的貨還真不一樣

我其實很想坐車去飛來寺看一看
為了適應高山 而放慢進程是沒有錯 但是不代表要這樣什麼都沒去地浪費
雖然轉山終點將停在飛來寺 先看一下又不會怎樣 何況我們並不一定到得了

回到住店 一直欣賞卡瓦格博的名信片 想著我們將要怎麼繞行

下午永久村的嚮導來跟我們討論行程與價碼
為了怕有人有高原反應 或是走不動 最後決定請兩匹騾子 一匹背行李 一匹背馬糧
一人帶一匹騾先走 另一人與另一騾必須跟著我們 必要時可以讓人騎上騾
一騾2000元 一人一千五
而跟著我們的人必須幫我們背一些隨身的東西
說實在我並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有真實之眼 又到底是不是它在作用
當大叔走進來 讓我看到的第一眼 我就覺得 他不是好東西 怎麼會叫他 完蛋了
但是好像也不能說什麼

晚餐後還沒天黑 他們很喜歡街邊的水果攤
小藍先回家 我 科廷 小茜想去山上的轉經閣看看
沒走沒感覺 才走幾步喘得跟什麼一樣 這樣就有三千海跋的樣子了
我說 要吃 補充體力 但是並不是同小藍那樣 "保留體力"
而是要走一走 練一練 讓身體變更壯 讓身體更習慣 讓往後的環境對於目前處境相去縮小
其中耗去的體力 再由大量飲食填上
身體受到刺激才會加大營養的吸收 囤積 身體改造
不然其實吃下去的 只是拉出來

轉經閣的路像在電玩打怪一樣 會迷路要問人 有咬人貓 還有亂叫的狗
轉經閣就是一個亭子 裡面沒有供人使用的桌倚而是大大的轉經輪
如鐘的轉輪刻上經文 拉著下方的繩索轉動一圈等於念一遍
每轉一圈 經輪上的機關對敲大小鐘而發出聲響

下山路上 小茜還買了烤串

09.08 周二 早上大叔來在載我們 我們先一起吃個午餐
雖然我們邀請 但大叔仍不跟我們同桌 我們倒了五杯茶水 我特地又端過去給他
當我回到位置 他又對我看了看
我們不同於大多數大陸人那般高傲
還請了這一餐 希望未來的幾天裡 大家不分彼此地度過

一路驅車前往 下降至瀾滄江
瀾滄江面約兩千海跋 旁邊的山 直接落差在一千五至兩千五之間
遠處甚至有超過五千的山峰 不知道隱身在遠遠的高處那瞬間
是不是真的見到三千公尺的直接落差
這樣的直接落差 在台灣是完全找不到的
既使台灣有接近四千公尺的高山 但那只是非常小而少量的幾個點
大部分區域都只是在三千公尺海跋線徘徊 而且谷底與峰點的直接落差不過一千多。
大地如同台灣高山峰頂的景色 沒有植被 更沒有明顯的黃土 而是鐵灰的岩
甚至沒有節理 因為在這樣的極度落差 任何一小點的節理都會造成岩壁的崩塌
沒錯 它就是一整塊完整的石頭 一整塊裸露的大地。
與台灣高山截然不同
每個起伏都非常壯碩與巨大 我們像在巨人的腳掌邊滑過
感覺得到底部所承受的重量
感覺得到一切都在蹦潰的臨界 無法在其上多疊上一顆石子
我們所以為的陡峭台灣 我們自以為在高山建起公路的驕傲
在這裡只是九牛一毛
那些自以為驕傲的百岳 在這裡 只是路過的小小起伏
大叔問我們台灣有這樣的山嗎?
科廷說 有高山 但是沒有這麼大!

路上經過的 甚至停在路邊的騾 氂牛 與豬 總是那麼淡定

我們想 怎麼又回到兩千海跋 這樣我們不就要重新上爬 我們不就要重新對抗高山症
那可都是上四千的海跋

入梅里(卡瓦格博)轉山 必須要到取經閣去祭拜 告訴山神將要進入並進行轉山
告訴祂 你要取(鑰匙)
我們一路一直說 大叔也一直說知道 都已經走到永久村門口 在德貢大橋邊 瀾滄江旁
小藍終於說 不對
大叔說 就到村裡的轉經閣上拜一拜就好
但這意義完全不一樣 尤其我們是第一次進來轉山 非要到轉經閣上拿鑰匙才行
否則等於白走
大叔擺明想呼弄我們
已經被知道走錯了 一直喊囉嗦 完全不想調頭
我們打電話給央宗 她再打給大叔 大叔一直說 "聽錯了 聽錯了"
轉經閣就在德欽縣城下來不久 我們等於開回去
第一次祭拜 先拜過之後 要買一桶石灰水 繞著廟順著走一圈 邊走邊對廟灑水
整間廟已經變成石灰岩洞一樣的景色
剛才還有點驚訝 更以為真的是石灰岩溶洞
淆一匙往牆上灑水 水一點會回濺 靠得太近也一定會被濺到
小藍很生氣地罵我 波到她
幹 我又不是往你身上波 多少一定會濺到 你就沒濺到人嗎 就你高貴
重點是 現在在祭拜 你這樣的行為是在誠心祈禱嗎
我沒有回抗 也不想回抗 只是停住動作
她竟然說 "拍啊!"
幹 我是你雇的攝影師喔 我根本不想開相機不行嗎 甚至我完全不想紀錄你不行嗎
幹 那你幹麻不也拍(我)啊
隨風去吧 我正在祭拜 往後還有二十天要相處
繞一圈後進到廟裡 點起酥油燈
祈禱中要告訴卡瓦格博山神與上面的真正得道的聖二金剛 我們要拿"鑰匙"
我知道所謂的"拿鑰匙"是個形式 但我想像它比較具體 可以取一把實體的鑰匙或符印之類

回到江邊過了橋到永久村
路不是泊油 很原始的土路 爸爸說的 他小時候的路應該就像這樣吧
澳洲的田野間也是有一些土路 比較不正式的道路
但這裡的土路像是在施工的工地一樣
一台怪手有四分之三在山坡下 而且坡超級陡
當我們覺得很誇張時 怪手更進一步往下開
我們都覺得是怪手掉下去了 但司機大叔卻很鎮定
根本是特技 台灣山上那些好像都沒什麼了

藏族房子三樓 第一樓圈房 第二樓住人 第三樓穀倉
當然這裡沒有平地 建在山坡上 "每樓都是一樓"
廚房還是用材 燒得很燻
廁所很不衛生 小院子雞會跑進來大便
整體來說很像很老舊版 古董級的台灣鄉下
但它已經是村長的家
外面兩匹騾子變成大家的玩具 傍晚時 牛也會走進來
一頭牛很賊 闖進倉庫咬了一口草就走

到了這裡 大叔才假裝價錢太低找不到人 大家都去採松茸 可以賺多少多少
我一看就知道是騙人 哪有人工人沒有底就在找工
村子裡感覺很閒
重點是他多帶了一位五十歲男生進來 一看就是要當我們騾夫的人
後來說 明天到山頂很遠有二十公里我們走不動 載我們的話兩百元
沒錯 這就是變相長價 我們的打算是 我們已經從最原先的設定多付很多錢
頂多再付兩百 其中用坐車的種型式讓他賺 不然直接換人
其實我不排斥換人 我們時間多 而且他人我一看就不是好人
甚至第一天就搞兩招 往後還得了
達成協議後 他才整理馬鞍 對大家說"明天辛苦了"
他們跟著其他家裡的人做粑粑 喝酒
北半球的星空真的比較密 好久沒看到了
電視裡沒有節目 只有類似卡拉OK的影片帶 放的是當地民族歌 我相信每天都是

09.09 周三 永久村 終於到了出發的時刻 天還沒亮大家就起來準備
騾子和馬夫先行 直接上切
我們坐著汽車在土路上顛簸 車子沒辦法開很快
路上還遇到一些採松茸的婦女搭順風車上去
車子真的駛了很久 追上騾子時 牠們正從樹叢裡躦出來 要再從另一邊躦入
上到啞口 騾子們也沒有慢多久
這個啞口是廣闊的高地擁有很大的展望 有廁所 有許多人 有許多騾子 許多機車
還有小店舖
滿掛的經幡 我們逐一地到廟龕裡祭拜 轉山的開始
出發前 我在小店舖買了罐八寶粥帶在身上
大家的腳步普通 我問小藍 這就是你悠閒的速度嗎
真的登山其實都走很快 都走得很累
汗水 喘氣填滿了整趟旅程 風景只是偶爾的抬頭
悠閒地走 真正的享受這裡 真正的走在山林裡
其實感覺和在台灣的兩三千海拔的登山步道沒有兩樣
只是多了經幡 只是多了騾子與氂牛
馬夫並不是想像中在前頭牽著騾子走
而是在後頭 趕著騾子
騾子走一走會停下來 因為牠不知道是否要往前 或是太累不想走
馬夫就會在後頭喊著 或是直接拿石塊蹅
而氂牛 往往是一群的出現 完全沒有人看顧
不知道是放牧 還是自己知道該往前的去處
很快地 小藍完全消失在後頭
我和小茜邊走邊聊 用登高山的腳程快走 速度差不多和騾子一樣
嚮導覺得很了不起
她講著大學時在美國黃石公園遊學打工的事
我講著在澳洲打工度家的事
很快地走到一個店舖 全都是當地樹木搭起的簡單房舍
一間小小的雜貨店 一間小小的休息間 一間床鋪
有床墊有棉被 有屋頂 但只有矮牆沒有完全封閉內外
只用透明的塑膠布由上而下披掛 就是山寮
一晚四十元 感覺還蠻舒適的 不用帶帳篷等用具 不用架不用收 更可能不用騾子
嚮導應該是要跟在最後一個 甚至介紹我們一些事 至少一路聊聊走走作陪
但他自己往前走 如不存在般
我拿出八寶粥吃 又買了旺旺超濃超甜的"煉乳牛奶"
這裡的東西貴很多 但辛苦的運到這裡來 你一路走來我也是知道的

休息了很久繼續走
溪水出現在左側的邊下
簡易的木橋通過溪水 橋上一樣掛滿了經幡
不一樣的經幡有不一樣的經文內容與圖樣 有著不一樣的意思
我看不懂 認不出 但一路偶爾披掛在樹上 與滿掛在橋上 應當都是平安順路
除了聊天聲 有時能聽到牛鈴與騾鈴 與"扎西德勒"的問候
藏語裡 祝福的意思
只是聖山裡滿山的垃圾 不同於台灣高山族的愛山
明明休息站都有垃圾竹簍的

我們又走到在坡上的休息站 騾子 馬夫 嚮導都已經在裡面吃飽聊膩了
看到我們來 被放牧騾子們也再往上走
吃點東西 我和小茜已經在休息間睡了一覺 科廷才慢慢走來
晚了整整一小時
他取了一根木頭當仗 上面還插上小樹枝
現在的轉山除了經幡等祭祀的用品 還會要帶一把單數節的竹仗與樹枝
我相信 竹仗是以前人走累了就地砍的 樹枝是無聊的情趣
只是隨著時間它就成了傳統
只是為了怕大家亂砍 現在竹仗必須官方賣。
科廷慢慢走 沿路察找植物 "走那麼快幹麻"。
小藍則許久才出現 看得出已經很疲憊
上山前她說 她爬山都不吃東西 一路就一直走一天
這明顯不是正常的登山行為
其實我懂爬山不吃 它其實是因為過度勞累
吃東西的嘴部運動此時會明顯加重負擔 包含好像長跑時說話 或吃東西一樣
身體為了消化食物會加重負擔或甚至直接反胃吐出來。
她的指稱對我而言不是表示了她很強壯忍耐 而是身體特別虛弱
我看得出她心理上 甚至面子上的掙扎 最後還是吃了條巧克力
小茜和小藍的行動糧都帶得明顯過少 她們沒爬過山嗎?
還是沒有真的意思到我們要走十一天?
小茜很快地已經吃完兩天份的巧克力

接著往上 路從山坡邊路換成在林間的路
樹木巨大 雖然沒有到神木等級 但都是已經是很巨大
我跟小茜一起走 漸漸地來到山的右側
再右邊是一個溪谷 右側是一座大山
兩側沒有什麼展望 只能看著右方雄偉的山
走出林子 迎在面前的是一做石堆塔並披掛上祝福的白色布條
路慢慢地貼著溪床 也有些平廣的腹地
我們坐下來休息 一些藏人也在此休息
有人拿出鐵盒子裡的蟲草 他們一路帶著補身體 也賣著
在台灣的登山經驗 山只要過了三千公尺海拔 山頭都會露出不凡而雄偉的氣息
在這裡卻是座座如此
我們不像台灣的登山 大多爬山兩千海拔 只在登頂時才攥進高地
"我們一直走在山峰頂!"
很遙遠的前方有一座大山 山峰又有著這樣的氣息
讓我想到台灣的雪山
很像古代冰河留下的圈谷 黃土色的
圈谷底下流出泉水 溪水往下直沖 陡度已經接近瀑布
走了很久很久 走出了這到山谷 迎來的卻是另一個垂直而行的山谷
一個很開闊的谷地 溪水寬廣而溫柔
巨大的平原上放牧著許多動物
接著前方滿滿地都是石堆塔
剛剛的圈谷大山 就在旁邊
山谷的尾堆一個休息站停著我們的騾子 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了

小茜跟我聊問著男生對一些事情的觀念和反應

我們是團體 既然先到就先找個適合的營地
接著科廷也到了 我們三人一起整地 一起搭帳篷
嚮導和馬夫都很好奇地過來看
小藍坐在長木上 嚮導問著 "你怎麼不去幫忙"
小藍:"我不會啊"
接著我們也動手做晚餐 拿出的登山爐 瓦斯罐與粥粉 也讓藏人們好奇
嚮導問"你怎麼不去幫忙"
"我不會啊"
不會也能幫忙啊! 我們會教啊 我們大一剛進社團到野外不都是這樣 邊幫忙邊學
累了一天 就算沒有野外經驗也知道要吃飽 然後好好休息
結果他們竟然拿出粥! 而且是一大碗四人分
我真的覺得很扯 甚至根本是在玩命
上山前 我就一直說要買糧食 要買麵條
對你們很強可以一整天不吃 對你想吃湯湯水水的
但你們不是一天沒有一餐吃飽 你們以為自己不是生物嗎 機器都要能源
但你不能讓大家陪你 你想吃湯湯水水 那我想吃實實在在
我幹在心裡 但是不發一語
科廷遞給我剩下來的粑粑 他也很安靜
我想他也知道犯了很嚴重的錯
這樣的情形 當我再提及要在店舖買麵條時 小藍又說 麵很難煮 很麻煩
麵是哪裡難煮 是哪裡麻煩 再怎樣總是餓死好
真的夠欠揍!
休息站當然有各式各樣的東西 他們用材燒 我們就省了登山用具
他們有米 小茜和科廷討論著要買米 但還是擱著
說是要先把身上的算不上糧食的食物吃完

今天真的只是熱身的一天 明天要翻過四千四的啞口
我的腳 舊傷開始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必須在真的發作前壓掉 不然我可能走不出去
擦上藥膏 貼上帶到澳洲一年半也沒用過的貼布
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吃完餐 我就去睡了

09.10 周四 早上山谷裡起了層次不一的雲 成了一場夢
科廷和我都拿起相機拍下
溪水很凍
第一次要在野外屎真的很不習慣 以前爬山都不會有拉屎的經驗
但我知道 我們這一趟十一天 這是一定會有的
而且我現在的排便生理很穩定
找個隱密的地方 就要往裡去 但旁邊就是很陡得往上
想到要上去就很累 何況 高處反而更曝露
總之很小心的解決了這件事 也計算著衛生紙的用量
科廷不帶紙 他就用樹葉 但是這裡應該是針葉林吧!
我們住在山谷的末端 一出發就是走進山坡道裡
經過昨天的晚餐 我體認到不能再陪他們亂來
也沒什麼吃的早餐 我決定要一路花錢 像澳洲一樣 每三小時一餐
泡麵或是罐頭
至少我要是有體力的累 至少我不能讓好不容易壯了一點的身體 這樣報銷
我很想讓身體壯一些 重一些 但我要多增加一公斤需要很多努力

我不會喘 也不會累 只是覺得餓

溪床很淺 忽然變得很廣 並散落著許多小島
有了固定點 整個溪床被經幡覆蓋。
有時路邊的樹上會掛上成堆的東西 衣服 帽子 鞋子.......
我們也搞不清楚是什麼
一個岩壁刻畫上許多佛像 案桌上有許多一元錢
我們不想花錢 就只是尊重地拜一下 打個招呼
我餓了 加快腳步 走到小店舖吃起泡麵 這裡的泡麵大概就兩種味道
小茜走上 她很猶豫 最後忍著要到下一站再吃
我催促著 "餓了就吃" 沒有什麼理由要讓妳忍
錢嗎? 胖嗎? 現在你要的是活下去 安全地走完
這一點錢妳付不出來嗎 這個交易的價值很明白
食物會讓你胖? 現在能量光是補充都來不及了

我們繼續走 像一般登山一樣 在森林裡 在陡坡的走徑往上爬
我們像樓梯走至樓層一樣 忽然走出森林 忽然走出陡徑
踏上廣大的山谷
與其說山谷 不如說是巨大的古代冰河圈谷
地表沒有樹林 光滑地只是被小植被漆上綠漆
沒有岩層 沒有歧曲 沒有一點"階梯"
一個很滑順的曲線
但是這個曲線左右像碗一樣 甚至前方也是看不到盡頭 消失在天際
在這裡又有一個休息站 小茜終於買上八寶粥
一喝完 馬上復活
我說 很厲害吧 水水的可以解渴 甜甜的有力氣 稠稠的有飽足感 以前跟保育社學長學的

走著走著下起雨來 穿過石塔堆 也遇到一群老人
漸漸地 我們才知道接下來是翻啞口 翻一個永遠在上面的山
很冰很凍 好險我在澳洲習慣了這樣的冰冷 習慣了手的抗凍
很喘很累 我很想往前走 但走幾步就喘得快趴下 很高 很陡
小藍科廷都在身後一百公尺內 但此時的一百公尺像一百公里一樣遠
嚮導不穿雨衣 也沒有在走徑上 一切就像在都市裡爬個小坡一樣
我們當初請兩匹騾子 就是希望一匹載重 另一匹可以在特別時候載人
大家都習慣了 沒有人有高山症 但小藍是走不動了
嚮導到上頭牽一匹騾子下來"一百六"
小藍打死不騎 就慢慢慢慢慢走
我自己過一段時間會從口袋拿出幾顆冰糖
用最方便的方式 因為身體所有的動作就算只是伸進口袋 都很累
轉頭看到小茜臉色很差 馬上給她幾顆糖
她事後說:"那幾顆糖真的是救贖"
漸漸地接近啞口 幾百公尺範圍內都掛滿了經幡
坡也越來越陡
我真的很想往前 想走到啞口上
但身體一直告訴我不要 很難跨出一步
央宗曾經說過 經幡上有經文是不能踩的
前方就橫著一條經幡 我要麻跨過去 要麻將它提起躦過去
這些動作現在就像要我推一台汽車一公里一樣
我站著好久好久 最後接近用爬的過去
不會想多走一步路 多浪費一個踏步 看著滿地的經幡 到底路在哪?
不想被困在經幡叢裡 自以為找了條可以走的路
在經幡裡奮鬥很久 轉過身才知道真正的路是怎麼樣走上來的
我已經完全偏差 身處在約八十度的山壁上
我估算著每個踩點 用手 用腳 攀回走徑上
全身都有了精神 我知道如果有一個錯誤的踩踏 我會一路滾下去
就像U板
我也已經不知道嚮導到底存不存在了
很快地我走到頂點 一個祭祀點在頂端 走徑就在崚線上向左沿伸
這是我看過最標楷的崚線 真的只有一個走徑的寬度
經幡密密麻麻在兩邊圍成一個穿不透的護航 左邊就是剛剛八十度的坡
我遠望去 是多麼壯觀的谷地啊
前方 遠方 谷地的開口 又雄立著一座大山
應該有直接兩千公尺以上的落差吧 而我們就是從谷地的"地下"躦上來的
橫著崚線的走徑忽然跨過頂點往下
"靠背!" 我心裡想 第一次在山上遇到"靠背"
幾乎垂直懸崖地往下 另一個谷地
雖然山遠遠看去是尖的 但實際踏在頂點上時 其實至少會有一張桌子的範圍
但這次是完美的尖三角 像刀片一樣的俐落
兩邊都是直落千公尺的大谷地 好想兩個極薄的瓷碗靠在一起
強風湧上 我沒有進退 在四千四的海拔
風吹著經幡飄蕩 已經為他唸過億萬次的祝福。
我看到小茜和一群老人們慢慢上來 我回到祭祀點等
等老人們拜完掛上經幡離開
輪到我們 我們都要先掛"全家福"的經幡
每人的經幡是他所屬的祝福 每人每面經幡也都不一樣
我們不知道嚮導早就把這些經幡都搞在一起
我們掛上的不是自己的 我們掛上的不是想要掛上的那一面
他就隨便抽一支丟過來 丟過來(這是經幡!)
我讓小茜先 我幫她記錄 選了一個好站位
輪到我 她幫我記錄 我告訴她安全而角度又好的站位 她卻只覺得囉嗦
當我們倆與老人家翻過啞口往下走
我不知道是鞋子底抓地不夠 還是太久沒走山路
我只覺得腳上像穿了直排輪 然後站在一公里高的U板上
走得很尷尬 也常打滑
這是一群藏族老奶奶和一個老公公
她們喊著快一點 最後七十幾歲的老公公還來牽我
我沒有走得比較順 只覺得太快了 我來不及 我一定會摔下去
"太快了!太快了! 我自己走就好"
然後他給我一支竹仗 拄著仗我可以止滑
一路被小茜笑。
"嘉NO"是藏語謝謝的意思
"亞嗅"也是謝謝的意思 比較正統的藏語 通行在山的這一邊(西邊)
有一群年輕人很快地逆著我們走 不是要順時針走嗎? 我疑惑著。
走下谷 回看啞口 已經在看不見的天空裡
奶奶們用溪水擦腳 讓腳舒適一點 應該是冰敷吧。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
原來奶奶們有一個年輕的婦人 先走到這裡等她們
她們很快就又出發 下一站要再走兩三個小時
一個店舖在這裡應該是算準了翻過來的人一定會大休息
所有的東西都很貴 但我們沒有客氣 先吃了兩碗泡麵
心裡面想著 如果剛剛沒有吃泡麵 我應該翻不過來吧。
一批騾子還偷闖進來喝水。
我們休息了一個小時吧 科廷與小藍才到
小藍算著 上一次差一小時 這次一樣一小時 速度一樣
但其實我們已經在啞口玩了很久
小藍也還是吃了泡麵!
我不想又餓著過晚上 自己花二十元買了麵條 自己煮總可以吧
腳的舊傷有點不舒服 我慢慢地先走
沿著谷地走 這裡的山真的很大 真的很壯觀 真的很美
那些照片不再是想像的遠方
慢慢地走 獨自的走 真的很舒服
有時會遇到氂牛 我有點緊張 他們卻很鎮定 很人性的 還會讓一下
慢慢地我很習慣與氂牛的接觸
路上有很多岔路 一路上的嚮導 一路上的備騾 我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反正我就是好好地享受這一路

一個溪谷 老奶奶在休息站落腳吃飯
我也不知道我們的騾子停在哪 只能繼續走
許多的動物 豬 羊 馬 騾都在這裡
遠遠的又有一個休息站 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
也幫我們找了營地
一樣 我先到 我找找營地 他們選的營地不好
我自己又選了一塊 清一清石塊 清一清糞便
大家不久也來了 嚮導也來幫忙搭帳篷。
我們先把溼掉的睡袋曬一下。
騾子吃掉我的竹仗。
科廷和小茜去溪裡洗了一個尖叫連連的"冰水澡"
科廷去拔了許多野菜 換我們來煮麵 我說我的麵不用分錢。
小茜窩在火爐邊指揮著我去弄帳篷 弄什麼
還在吃麵嗎 還是在腳酸 黑黑的 我看不清楚
其實我還沒吃完麵!
"但沒關係 大家是一個群體 互相幫忙 有事一起動手" 當下我一直這麼想著
基於昨晚下雨溼掉的經驗 我和科廷特別加強了很多
就我跟科廷
大家走過一樣的山路。
他們用熱鍋敷腳 我只擦藥膏 覺得今天應該不要脫下護膝
晚上在帳篷裡 討論行程
原來那些掛在樹上的東西是要獻給山神的
大家必須要在第二的啞口獻一樣東西給山神
所以小藍建議我們帶來轉山的信物要留在山上的那一半留在第三個啞口
我們都對嚮導很不爽 但是其實我們並不想特別去做什麼
更不想損害到自己
原本明天是要一口氣翻兩個啞口 小藍要大家慢慢走
明天只能翻一個啞口 因為轉山完成的時間拖得越久 他就越虧
我真的覺得很無聊 我們是來轉山的 這也是在磨練心志 沒必要這樣
而且如此 不也是弄到那個有認真的馬夫 拖到的不也是自己的旅行時間
而且你是直接命令 四個人中有三個根本不願意
小茜第一天還說 她想要盡快走完 然後再去別的地方玩
三個人對這件事都是一樣的想法 只是都沒有說出來。
我不熟小藍也不懂她的個性 為了避免在行程中不開心 我不講什麼
小茜不熟 小茜不講什麼
科廷為何不表示意見
那既然三位都同意不表示意見的相處模式 我並不特別
(為何在下山之後 矛頭全指向我)

隨後在帳篷裡互相按摩
哀號遍野!!!

騾鈴一直搖整

09.11 周五
昨天小茜約我一起走
但今早她和科廷不知道在弄什麼 嚮導一直催促我們先走
我變成和小藍先往山林裡走
我走得非常慢 但還是必須一直停下來等她
回頭 看見她了才繼續走
這裡很像台灣中級山的環境
走著走著便意終於來了 我讓小藍先走 往下到溪邊解放
上回到走徑上遇到科廷和小茜
他們說從我下去到上來 他們全都看到了 還拍到屁股。
我加速向前 趕上小藍。
科廷繼續跟著小藍走 我聽到小藍說:"他就一直走!"
我想得出這句話前 科廷是說什麼
所以我也不想再理她 走自己的
漸漸地又變成我和小茜走在前面。
溪水很滿 貼著走徑很近
從早上到現在一路下坡 我們不是要翻啞口嗎 所以降多少等一下要再爬回來!
小茜跟我聊一些比較科學的問題 開頭就問我相不相信一些石頭有特別的能量
下著一點陣雨 科廷拄著仗 穿了連身雨衣 走在林子裡很像大法師之類
小茜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不是叫我不要一直講話" 然後就沒再聊了
我們到店舖休息時 就像一群小孩圍著糖果店一樣
還有一些條紋松鼠會當起老鼠的行逕 跑到裡面找東西 再蹦蹦跳跳從樹枝回去
接著走 我一路都是穿防水外套 小點小雨 戴上防水帽
但它擋住我的上半視線 碰一下 頭撞到樹 但不會痛
我還搞不太清楚怎麼回事 只知道有一股反作用力推著我慢慢後倒
剛好地上都是泥土 沒怎麼樣 但是全身泥
爬起來拍一拍繼續走
小藍說"他跌得很慘耶" 當下沒有弄懂 後來才知道小茜不太爽
騾子在前面的休息點休息 剛好有溪水
我脫下外套沖洗 蹲在溪邊 小藍往我的屁股波水洗去泥土
科廷在旁邊笑翻
只有小茜坐在遠遠的木頭上背對我們 偶爾轉過來看一下又冷冷地回去
我想她應該在想 "我剛剛也跌倒啊 你是怎樣 哀哀叫"
我也沒怎樣啊 還不是爬起來繼續走!
衣服髒了洗一下有錯喔
其實大家就只是在溪邊玩耍 還是妳應該總是目光焦點?

我們也沒理會嚮導 繼續走我們自己的
我們也放棄速度 就慢慢走 慢慢玩

過了很久 小茜又跟我聊起深入的科學邏輯與宗教
後來遇到昨天的那一群老奶奶 一起走到第二個啞口
走到啞口時 我們還很懷疑
感覺就只是在台北郊山上一個彎口而已 這裡卻已經是三千八海拔的山口
四周還是鬱鬱蒼蒼
這裡有兩個祭祀點 一個是一樣的一個小塔
另一個是在地上 祭給死去的人用的
原來有些白色的經幡是掛給死去的人的
這個山口 我沒有拜 我以為祭拜用的桑斎等是可以共用的
我只在崖邊灑龍達
小藍指著 我們要下到山底 然後一路往西 明天要翻過看不到的那個地方
一路往下走 有很多岔路 真的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條
大多數都是互通的 但是有一條不是
嚮導和小茜走前面走得很快
當我下到三岔路真的不知道怎麼走 本來想等科廷
後來到到石頭上畫了一個箭頭才選了路走
山底溪邊有一個店舖 大家都走到後才知道那箭頭是小茜留的
小茜覺得我們怎麼會知道路 不旦畫了它還簽上"茜"字
但我看到的是"西"字 完全不在意
不過科廷倒是很清楚明白 不愧是兄妹
大家都在這裡大量採買泡麵 像掃貨一樣

休息一陣子後 嚮導 我 小茜先走
完全是平地 我也知道我們走得太慢 一路快走
一路回頭 大家都跟得上
嚮導說 明天要很早出發翻過啞口 趁天還沒亮都翻過檢察哨 然後就先快走離開
我說 不如我們今天就住床 這樣不用起來不用收
我們每天起床到出發都要兩個小時 很久
小茜說 那如果我們早點睡早點起床呢 (你們有那麼嚴以律己會每天拖那麼久?)

過了橋後到休息點
小茜就坐著休息吃巧克力 聊著昨天亂掛經幡真的很不開心
大家都到了之後把溼掉的帳篷等都掛起來
我們霸佔了整個休息間 而且我們沒有住店 沒有花到錢
在廚間煮餐 休息 烤火 完完全全霸王餐 連對老闆的謝謝好像也沒說
老實說 如果我是他國人 我會瞧不起這群人
吃完麵 他們竟然在這敏感的國家 敏感的藏區大談台灣不是中國的
我覺得很白目 還是很幼稚
"來收帳篷啦" 我打算他們的話
沒有人要來 每個人都坐著烤火 天色真的快黑了 我自己默默地拆下所有東西
天已經黑了 才來趕快搭起帳篷
我沒什麼事 早早進帳篷一下子就睡著了
中途有醒來 但只有意識醒著 身體仍睡著
聽到科廷說:"他該不會是想躲按小腿所以裝睡吧"
小藍說:"他剛剛有打呼 現在我不知道"
很好! 看來一路上我太看重大家的友情!
半夜 小茜作夢 忽然舉起手大喊 "等一下"
她說她覺得帳篷很歪很斜
那應該是喊快跑吧

09.12 周六 今天也不過提早一小時而已
可能嚮導真的想要快一點吧 讓我們先走 然後小藍騎著騾子鈴鈴鈴的就不見了
我也不想追 就慢慢走 一開始還會等小茜 後來也不等了
自己慢慢走自己的 漸漸地會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就像環島騎車一樣
和自己在對話 思緒會討論一個主題 接著不小心偏到另一個主題上
但是大多都是在思考前些日子與小茜的談話
在一個休息站停下來 吃自己的滷蛋等 也買罐牛奶飲料
有一位老公公會盯著我 我覺得好像看過卻又認不得
這裡有許多打檔機車 裝飾得很花俏
但主要都是一些金剛繩 等藏教的東西 一發動就會有"扎西德勒"的問候語
這一段有這樣的機車奔馳 它們載著走不動的轉山人 也載著貨
當初聽到有一些路可以坐機車 央宗說很危險時
我還以為是有公路的 可能路況很差
路面可能是水泥路 碎石路或越野土路
我卻不知道這裡就是一般的高山登山步道 直接騎機車
他們真的每個都很大膽 也真的每個技術都一流
但其實也真的很危險 這些車上的裝飾不是沒有理由的
為的 不就是一口飯吃

休息夠了我也還沒有看到小茜走來 我繼續走
走一走等好久的便意終於來了 幸好這裡樹林很密 灌木很多 菇也很多
上切進去 要注意下面走道 還要注意上面走道
一旦有人出現 我就像草食動物一樣靜止
走到坡地的休息點 我看到小藍在裡面休息
還沒走進 她就出發往前
我到裡頭買的八寶粥和飲料
騾子也出發了
小茜著一位山客走來 用著她的登山仗
我沒有繼續等 再往前走
路上有一些小小的祭祀點 我只稍稍看了一下
事後小藍說 她遇到那群奶奶跟著她們走
也才知道原些地方的一些典故與轉山應當有的儀式

又是滿滿的經幡 我想啞口應該又到了
但路面是光滑的泥巴 很難走 更懷疑那些機車的通行

啞口上有蠻寬廣的高地
小藍遲遲不祭拜
我請她幫我記錄
這次我要掛上心願的經幡 很仔細的祭拜 仔細地講著心願
經過這些年 終於稍稍能把它講得具體一點
也拿起身上的銀飾在上面過火
銀飾上刻有我的圖騰 希望它能給我一點力量
然後在堐上一個個報名 一個個丟上那替人轉山的信物
接著小藍也讓我幫她記錄 她也拿起她幫家人的銀簪過火
我想她純粹是看著我這樣做跟著亂加程序罷了
接著有一群人上來 對著燒祭處三跪九叩
有人問我身上的祭祀袋在哪裡買的 多少錢 問我賣不賣
接著小茜們也來了 小藍在上面喊著:"你們怎麼那麼慢 已經等很久了"
小茜事後說 她當下火冒三丈!
一直跨耀自己 實際啟程卻誇張地慢 我們還一直回顧與擔心
今天還騎騾子上路 現在很有臉說別人很慢

祭祀前 小藍跟小茜講很多程序
為什麼剛剛我還主動問 妳卻不講
其中很多程序好像都是妳自己亂加的

小藍說:"我剛剛都等不到人幫我記錄"
小茜說:"你可以請政源幫你啊"
小藍:"我不要!" (那剛剛我相機裡錄的是什麼?)

下山時我看到地上有一枝長木撿起來當仗
走著走著覺得這仗搞不好是剛剛那群人要獻給山神的
撿就撿了 搞不好是山神要送給我的

借小茜山仗的人說等到阿丙村再還 我們就一起往下走
我特意走在最後 小藍遠遠消失了
變成我們三人走在一起 當年中橫的組合
這裡有開闊的展望 遠遠的可以看到高處有的神秘的山
遠方層層疊疊的
這裡的植被都是松樹 細細的針葉讓烈陽照得青翠
科廷邊採著小果
下起大雨 半山腰有個休息站 很多人在這邊休息 也有很多機車騎士
跟我們一起走的她們 一位是嘟嘟 一位是周琴分別住在不同的省份
一旁還有轉經輪閣 我們都在轉了一下經輪才又往下走
遇到一群人 其中還有一位戴有紅頭巾的大叔
想起之前小藍說的殺人事件 讓我很小心
走到山谷之後 走到變得錯綜
感覺很像是走在溪床裡 溪水與溪中石堆 只是沒有了水
阿丙村像是在江邊厓上的村子
遠遠地看去 阿丙村就在下面 但是怎麼走就是走不到
這裡都是玉米田 山邊還有小水道
旁邊的山坡上有一些洞穴 不知道是人為的還是天然的
回頭看去 只見到高聳的山 巒巒巍峨 已找不到翻下來的山口
小茜一路講的港餐有多好吃 讓我好有畫面
小藍走錯岔路 回頭大喊 讓我們不要走錯

當我們走進村子 嚮導就坐在村口看著
他指著今天就住這裡 我們問多少錢 他竟然說不知道 沒問
我們討論過後 後面關卡很多 決定不要闖
直接請嚮導拿一份台胞證去問
說明我們只是繞一圈就出來 不會往藏區內部走
而且我們有嚮導 他們會帶著我們走出來

那群奶奶就住在隔壁 我們過去找她們
過不久警員來問 看著他往上頭打電話
電話中 "台灣人不行!" 我就知道所有條件都是多講的
很單純的問台灣人行不行 不行!
如此 我們也只能很無奈地當下放棄
所有人卻很快地接受它
其實是非常失落的 但也沒有辦法 不如就乖乖地換成在這裡玩吧

麵店找就關了 但她還是特別為我們作麵 煮麵
我們也下去幫忙 順便學著藏麵
原來麵條是用機器切出來的!
我們一行加嘟嘟 周琴 還有落在很後面的嚴大哥 嚮導 馬夫 一起吃上一餐
小藍很臭屁地講著她那些往事還有這趟轉山自己為了不起的資訊

晚上小藍硬是要嚮導退錢
老實說 他們已經出來了 而且不能繼續走也是我們的問題
其實我覺得不太能殺 最多也殺三分之一
嚴大哥也講了 我們不了解他們 能殺價就殺 不能就算了 安全重要
但這句話應該只有我聽到
雖然我也對嚮導的工作內容很不滿意 也覺得價錢過高
一路上我們問其他人 都覺得我們價錢太高
過程大家都很不開心 不是勞顧雙方鬧翻 我們四人彼此也很不爽
我覺得想算了
但是聽到嚮導說要找公安 我就不爽了
偏偏你遇到的是台灣人 草莽的台灣人
警察 怕他喔
我們也可以打投述電話
他看大家僵住 我也不明白真正的原因 但他就算了少收兩千五
我們四人立馬搬到隔壁住

這一趟讓我覺得兩位老朋友和以前認識的不太一樣
變得很多 又可能是我看法和以前不同
我覺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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