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會

經過一段鳥無人跡的山林,人又慢慢多了起來,我們到達了「東部」、人數眾多的西部觀光客和當地花蓮人。

當車子停下時我們還昏昏沉沉的,意識到是好心路人的車,趕快提起精神,把背包上了肩,拖下車。走到郵局前休息了一陣子,是坐車的關係嗎?怎麼那麼無力。科廷和我找到了過夜的教堂談好價錢後,回頭和傅詩茜拿了行囊。

放好行裏,便輕鬆地走往白楊步道。

科廷說他小時常常來,而我第一次來天祥是在高中畢業。天祥已經下降至480m的低海拔,山、水、植物、溫度、溼度和氣質已明顯不同,平時在平地都不曉得低海拔其實是這麼樣特殊的環境。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光照開始灰暗,在入口隧道我們猶豫了一下便走了進去。隧道裡幾乎沒有光線,這才開始後悔沒有帶手電筒出來,只能盯著出口的明亮,深信地走過去,伴著騙人鳥──斯文豪(氏赤蛙)的叫聲,開始懷疑出口的存在,這條隧道長達380公尺。光線在地面的反射,使我們總是有地面高突的錯覺,在這漫長而漆黑的隧道裡長走,一種特別的感覺開始在心裡作用,它像是《神隱少女》電影中的長長隧道,通往另一個世界,一會兒,我們走到了一直在遙遠前方的出口。

天祥是大理石地形的分界起點,這裡的山壁是紅褐色的,有時裸露出灰白色的大理石,植被則在石縫間竄出。可惜的,今天的溪水是混沌的褐色,但沿著溪床走,這裡的「大」仍值得我們品味。傅詩茜走在我前面,當她後腳離地時我看到一條小蛇因她的不注意而興奮生氣,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條毒蛇,但幸好沒有意外,而我也乖乖地讓開,並聽見後到的遊客尊重地將他移開。在社團裡,我已經學得為動物讓道,而在這裡他們更是至尊。走一公里多的路,以吊橋作為終點,一隻紫嘯鶇站在溪床的大理岩上咆嘯,對著天空張大嘴,尾羽隨著長嘯聲壓低,叫個兩聲後換個角度繼續長咆。天黑了,該回去了。

輪流洗過澡後,跟牧師或是教父(不清楚是那一個宗教)借了爐子和鍋子煮麵,他們一直稱讚我們,尤其是成員之中還有女生,年輕!就該這樣。他們告訴我們有個美國教授來此度假批改作業,也告訴我們許多太魯閣族的歷史和文化。太魯閣族,台灣第十個高山族,原本居住在奇萊附近的白馬山,女生受過織布鑑定後在臉頰上紋面,男生在獵捕過大型動物後能在眉間紋身,而獵殺過人頭後能在下巴紋身,紋過身的男性始稱勇士,也受到肯定,部落中只有勇士才有資格和紋過身的女性結婚,但是他們也不斷強調:「這是兩百年前的事!」。牧師(或是教父)給我們表演了一項才藝(只以雙手和嘴巴吹奏出一首曲子),也請我們吃他們的珍藏(飛鼠的腸),所謂珍藏,味道還真難以忘記。

用過餐後把在合歡買的水果切盤請大家吃,這時牧師正為一位日本遊客以日語解說,那位日本遊客非常客氣地趕忙拿起一塊水果。我們伴著蛙鳴走下去,攤販都已經收攤,只留下一塊石碑,石碑上記錄著太魯閣族的「歷史」。空地的一面是天祥一帶最高級的飯店,我們穿著拖鞋大剌剌地走進去,裡頭有幾個人正穿著原住民服裝手牽著手搖擺表演,但舞蹈中我完全看不到他的靈魂,那之所以吸引我們的原素,我只看到一個悲劇在眼前搖動。記得寒假環島至台東時,於史前文化博物館中聽到館員在談論:「嗨!你今天有沒有去跳(舞)?」;曾經在節目中聽到原住民轉述地方官員和商人的話:「你們不要管那麼多!就好好地跳!」,這就是台灣的旅遊,我們所喜歡的原住民文化,我們對待他人的方式。

厚臉皮地在大廳休息過後,又慢慢地走回教堂。途中又遇到那位日本遊客,傅詩茜和因遇到原住民小朋友而後到的科廷用英文和他對談,而我只能夠聽個大概。我們提到他為何會來台灣,他說他常常來,他喜愛這塊地方,從言語中我感受到一個外國人卻對這片土地有著那麼強烈的喜愛,心是那麼的健康,並客氣而禮貌。回到房間,我們一起拍了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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